攸地,双眼闪烁出惊喜的光彩。“师父!”禁不住高喊起来,有点后悔把石头送回去。只见陆散波笑盈盈地从树林中飘逸而来,衣袖一挥,那块接踵而至的山石已垂直坠落。
“好,功夫确有长进,不枉为师一片苦心。”
“小徒能有今日,全仗师父的指点和秘本的帮助。”听了师父的夸奖,曾晓杰似饮了密一样,心里甜滋滋的。
见他这付神情,陆散波提醒道:“你现在的功底确已达到上乘,但要记住,山外有山,全书是无止境的,若要使自己的技艺登峰造极,非尽毕生练习研究,不能尽其妙,切忌骄满二字。”
“蒙师父教诲,小徒当持之以恒。”
曾晓杰随着师父,又来到那多年未临的山上。登高远望,景色虽然依旧,但今日眺之,却有一种更为亲切秀丽的新意。
曾晓杰父亲的病情,同他们的生活一样,日见好转,在人的搀扶下,还能自己走上几步。这虽然有曾晓杰妹妹精心护理的功劳,但主要的还是陆散波师父的草药和气功疗法的作用。
此后,师徒俩共同切磋拳术,潜修太极真谛。一日,陆散波挑了些山货和农作物照例下山去了。这个把月出山一次,一是为换取一些钱物,其次去拜会一下他的老师弟,顺便将他和曾晓杰他们的信件等物带回来。
师父这一去要十多天才能回来,曾晓杰则与往常一样,在自己的所谓世外小桃园中操持着日常事务。
地球仍按原有的速度一圈圈地自转着,曾晓杰却觉得日子比往常慢,这大概是念师心切的缘故吧。
傍晚,曾晓杰来到山顶师父的茅舍,点起煤油灯,自修起来。
风在林间穿行、回旋,与漆黑的夜空为伍,增加了山上的恐怖。可曾晓杰已司空见惯,习以为常。多年的山中生活,使他与之和谐起来。
忽然,他身子一晃,站了起来,脸上露出了警觉的神色。
夜风在不知疲倦地戏游,时而低吼,时而高啸,时而如哭泣,时而似兽叫。正在山顶师父屋内自修的曾晓杰,却敏锐地闻到有一种声音,裹在风中传来——脚步声。他这一远过于一般伏地听声的功夫告诉了他,这声音既不是功底高深的师父,也不是羸弱的妹妹,而是一个陌生人正在匆匆地朝山顶接近。他拉开门,见距自己三十米外的山下,有一个黑影。
“什么人?晚上进山有何要事?”曾晓杰轻声喝道。
来人并不搭话,到了屋内,才气喘吁吁地答道:“我姓张,有要事找陆散波大师。”
“师父不在,估计要明后天才能回来。若不妨,我可以代传。”
那人见说,不由得焦急百般,出于无奈,便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曾晓杰。
他就是砚林牧场看押犯人的张整毅,晚饭前收到一封匿名电报,要他设法帮助严立首长脱险,因为明山派系已派人前来,要干掉严立。而且明山市特辑处的两个人已经赶到,声称要重审严立的案子,欲将他带走。
原为明山市公安局刑侦科长的张整毅,曾多次与严立接触,知道他的为人,因此对他非常敬重。在严立受到指控后,张整毅根本不相信这会是事实,可是由副科长王灵维组织的专案组却给严立定了罪。后来,张整毅断然拒绝了王灵维向他提出的一起组建特辑处的请求。没想到不过几天,张整毅就被调动到砚林去工作了。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,严立正好被遣送到他的管辖范围内。
今天,那份电报和特辑处的来人,使他十分焦急。左思右想,才想到了陆散波大侠。因闻其当年曾是个名震江湖的抗暴助弱的游侠,现在隐居在砚林山上。所以连夜上山,以求支援。
曾晓杰一听是个当官的,而且是明山市委书记,不禁勾起自己一家被赶出明山后的情境,便没好气地一口拒绝了张整毅。
“哼!没想到陆大侠调教出来的高徒竟是这样一个窝囊废!可见大侠近来确已年老无眼了。可惜一世侠名,毁于一旦。”张整毅如果知道曾晓杰的遭遇,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。
曾晓杰被张整毅一激,脸色有些尴尬,垂下头来思考着。
张整毅见这一着有些效果,心中略宽,但不露于形,静待其反应。
“我不容许你用这种话来说我师父,你可以对我提出责难,我仅代表我自己,于我师父无关。”曾晓杰心事重重地抬起头来,“我重申,不管你怎么说,我绝不会帮助你的。请便吧。”
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与自己所想的完全相反的回答,犹如一盆冷水澈头浇下,希望变成了绝望。张整毅震住了,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“你、你,忠良糟害你袖手不管,奸盗横行你袖手不管,人民遇难你袖手不管吗?你练武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强身益寿吗?真义善良被邪恶凶残踩在脚下,你却熟视无睹,于心无愧吗?你、你的良知何在!”
“不要激动,我已清楚地回答了你,请不要索丝攀藤,误了救人。”曾晓杰似乎见他的姿态有些好笑,冷笑着抢白道。
张整毅再也忍受不住曾晓杰这不阴不阳的话语,“不要以为离开你们就没有办法了!”他转身冲出屋子,忿怒地说道:“你这种袖手旁观,等于助纣为虐,将来总有一天会后悔!”
“那就让我自食其果吧!愿你成功。”曾晓杰冲着下山的张整毅喊道:“恕不远送。”